賨城考

刘敏

【摘要】据载，賨城是先秦时期古巴蜀賨人的国都，秦汉以后，随着賨人的迁徙，其城已废弃无稽，故后世凡及賨城者，乃各有其指。从文献有关记载和地理位置可知，古賨城并非后世所指之治，拟在今渠县东北之城坝遗址渠江上游。

【关键词】賨城 地望 考辩

一

賨城者，古巴蜀少数民族 人之都城也。其载始见于《华阳国志》， “宕渠郡，延熙中置，以广汉王士为太守。郡建九年省。永兴元年，李雄复置，令遂为郡。长老言：‘宕渠盖为故賨国。 ’今有然 人之故名，记载为“谓赋而 ”所为之。《蜀中名胜记》引《晋中兴书》云：“ 者，廪郡之苗裔，巴氏之子务相，乘土船而浮，众异之，立为廪君。子孙列布于巴中，秦并天下，以为黔中郡，薄真赋税，人出钱四十，巴人谓赋为因名。”賨城 、卢城。”⑴

賨城，因賨人而故名。賨人，系古巴人的一支，春秋战国之际，主要活动在川东北地区，即古渝水（渠江、嘉陵江、流江河）一带。这支古老的民族，以其勤劳勇敢，英勇善战，能歌善舞而著称于世，名垂千古。亦如《水经注》所云：“汉祖如关，从定三秦，其人勇健，好歌舞，高祖爱习之。”⑵然賨人之故名，记载为“谓赋而賨”所为之。《蜀中名胜记》引《晋中兴书》云：“賨者，廪郡之苗裔，巴氏之子务相，乘土船而浮，众异之，立为廪君。子孙列布于巴中，秦并天下，以为黔中郡，薄真赋税，人出钱四十，巴人谓赋为賨因名。”賨人之故名，记载为“谓赋而賨”所为之。《蜀中名胜记》引《晋中兴书》云：“賨者，廪郡之苗裔，巴氏之子务相，乘土船而浮，众异之，立为廪君。子孙列布于巴中，秦并天下，以为黔中郡，薄真赋税，人出钱四十，巴人谓赋为賨因名。”

        賨城的建筑时代大约在秦汉以前的战国时期，⑶秦汉以后，随着賨人的迁徙而城则自然废弃，经历千余年的水土流失冲填，其治已深埋于地已无迹可寻。亦因如此，故后世凡及賨城者，乃各有所指。

从文献考：《华阳国志》说：“宕渠郡……。宕渠盖为故賨国，今有賨城、卢城。”《水经注》：“县以延熙中分巴立宕渠郡，盖賨古国也，今有賨城。县有渝水，夹水上下，皆賨民所居。”《沿和郡县志》：“渠州……。流江县……。故賨城，在县东北七十里。”《太平寰宇记》：“流江县……。故賨国，在县东北七十四里，故之賨国都也。”《舆地纪胜》：“巴西宕渠……。故賨城在流江县东北七十里。”《蜀中名胜记》：“（广安州）故宕渠城，古之賨国都也。”《广安州新志》：“古賨城，今州北十二里，秦汉以前旧城也。”上列文献以《华阳国志》成书时代最早，而且世有“大皞巴国，著于《山海经》；渝水人，肇于《华阳国志》”之说。⑷《华阳国志》与《山海经》以古賨城宕渠说；《元和郡县志》与《太平寰宇记》、《舆地纪胜》概以流江县东北指；然而《蜀中名胜记》和《广安州新志》则以广安州谓。

当代学者邓少琴先生认为：“李雄之王祖，世出自宕渠。在今麻柳场、袁家驿间有虎城寨，即《寰宇记》所称之賨城是也。宕渠乃古之賨国，故有賨城及卢城之称。……由昔之賨国而演为宕渠。” ⑸童恩正先生认为：“賨是川东一种古老的土著部族，其中心在今渠县一带。”且以《舆地纪胜》佐证其说。⑹刘琳先生认为：“盖秦统一巴蜀前賨人所筑。……故城在今渠县东北土溪公社南岸之城坝。”又：“……宕渠故城即古賨国城，东汉车骑将军冯绲增修，故名车骑城。唐宋地志皆云在流江县（今渠县）东北七十里，即今渠县土溪公社南岸之城坝。”⑺

综上所述，举古賨城者，有宕渠、流江、广安州、渠县虎城寨、土溪城坝诸说。这里应当提及的是：上述地域中除“广安州北十二里”地属今广安市域管辖外，余者均在今渠县境内。古宕渠其辖域甚广，汉置郡县地，含今营山、大竹、邻水、蓬安、仪陇、岳池、广安大部地区，治今渠县土溪城坝；流江县，系唐宋时期析宕渠县地置，治亦在今渠县北十里是也；虎城寨或袁家驿也隶于今渠县境内。我们下面需要讨论的交点是，古賨城究竟是广安“今州北十二里，”还是渠县麻柳虎城寨与袁家驿间，或是渠县东北七十里、七十四里处，或城坝遗址。

二

（一）、广安賨城应为隋置賨城县旧治

《广安州新志》系广安籍人周幼安先生所著，早为私作，成书于清代光绪年间，民国十六年收为官书，并刊印出版。《广安州新志》在很多章节中无不涉猎于賨城，通过对这些记载的了解不难看出，志书所指賨城实为隋置賨城县旧治。《广安州新志.建置志》：“今州北古賨城，非隋后之称，盖秦汉前之旧耳。史家以宋后领县故直曰‘兼安汉垫江地’，不审时执迷误本来矣。”又：“春秋战国属巴之賨国都地，在今流江县东北七十里本故郡，有賨城，即今州地。”《广安州新志.城廨志》：“秦汉宕渠城，本古賨国都，在流江县东北七十里，今渠县城坝是也。”又：“宋始安县城，在旧渠县北十二里，有古废賨城在焉。民户未实，虚立县名。” 《广安州新志.古迹志》：“古賨城，今州北十二里。秦汉以前旧城也。《华阳国志》：‘古賨国都有賨城。’《寰宇记：‘渠江县北有古废賨城在焉。’指此。此城晋时尚存，非隋改之县。”从《广安州新志》所揭示情况看，其一指賨城在流江县东北七十里；一指賨城在“今州地”；再则声明賨城“非隋改之县。”

值得榷正的是：广安州的地理位置并非在流江县的东北，而是其西南方向，这是无法更改的定律。从历史地图上也可发现，广安其地均处于汉之宕渠县、唐宋之流江县，今之渠县的西南方，与志载东北相悖。其二，广安至渠县乃百里之遥，也与所载之七十或七十四里里程不乎。其三，《广安州新志.古迹志》为佐其古賨城在广安说，故引用了《华阳国志》和《寰宇记》关于賨城的记载，实质上其举纯系乱点鸳鸯谱。《太平寰宇记.渠江县》条记：“渠江县，旧三乡，今三乡，本汉宕渠县地。汉又改为《太平寰宇记.渠江县》条记：“渠江县，旧三乡，今三乡，本汉宕渠县地。汉又改为賨城县，今县北十二里有古废賨城在焉，一名始安县，取古始安县城为名，县属北宕渠郡。隋开皇三年罢郡，以县属渠州，十八年，改为賨城县。大业元年，自古城移于今理，南临渠水，东北大溪。唐武德元年，复改为始安县；至德三年，又改为军渠江县。国朝乾德六年，割属广安军。” 这段记载已明确告知，广安賨城系“汉又改为县賨城”的賨城旧治，非指战国时期之賨城。《广安州新志》作者纯系有意识的人为误导后世。还值得提及的是：汉代并未设置过。《广安州新志》作者纯系有意识的人为误导后世。还值得提及的是：汉代并未设置过賨城县，当时的广安隶属于宕渠县，梁割宕渠地置始安县，隋改始安县为賨城县。《寰宇记》所载之賨城，就是隋置，即粱置始安县是也。

   （二）、渠县城坝遗址、渠县麻柳场与袁家驿之间都非秦汉以前之賨城

       渠县土溪城坝遗址实为汉宕渠县故城遗址，通过出土文物和近几年考古发掘已基本证明。但要将此拟定为秦汉以前之古賨城值得商榷。从里程上看，渠县土溪城坝遗址位于今渠县城东北26公里处，而唐宋时期的流江县旧治位于今渠县北十里，⑻即今流江河下游。说明流江县距土溪城坝遗址里程在四十里左右，与文献记载的七十或七十四里不乎，且所处方位为北。而渠县麻柳场在今渠县西北其方向相悖。由此分析，上述地点都不是秦汉之前的古賨城治地所在。

秦汉以前之古賨城，既非广安之古賨城，又非渠县土溪城坝遗址和渠县麻柳与袁家驿之间，这座战国时期的賨人之都究竞应该在哪里？

考之渠县境内河系有二，其西北为流江河，源于仪陇，流经营山、渠县而汇入渠江；其东有巴河，源于南江、通江，于平昌汇入巴江，经达县、大竹、渠县形成渠江，流经广安、合川汇入嘉陵江。既然古人筑城善临江靠山，那么仅从文献所载之方向和里程分析，秦汉以前之古賨城，应该在今渠县土溪城坝遗址上游约三十里处。

文献参考：

⑴ 华阳国志.巴志（M）          

⑵ 水经注（M）

⑶、⑹ 童恩正.古代的巴蜀（M）

⑷ 广安州新志.卷一

⑸ 邓少琴.巴蜀史稿（M）

⑺ 刘琳.华阳国志校注（M）

⑻ 王建纬.宕渠县遗址.渠县文物